女性潮射

女性潮射

在一项问卷调查中,35–50%的女性报称她们在达至性高潮时曾有“液体涌出”的经历[14][15][16]。其他研究则显示相关数字落在10-69%之间,取决于所使用的定义及研究方法[17][18]。例如克拉托赫维尔于1994年以200名女性作访问对象的调查显示,6%报称曾体验过潮射现象 ,另外13%的女性有类近的感觉,约60%曾经历过非潮射式的液体释出[19]。所喷出的液体量在记载中差异很大[20],从当事人难以察觉的量到平均1–5毫升[21]。

在性兴奋时女性的性器官区域会有液体射出的想法已遭女性健康作家乔克形容为“现代性学之中其中一个最会引起激烈争论的议题”[22]。女性潮射是解剖学、医学及生物学文献的探究主题之一,且相关探讨已持续了很多年。部分女性主义作家对于这类型的聚焦存疑[23]。

文献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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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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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及印度的典籍就已有女性潮射的相关记载[24],比如《玉房秘诀》中记载了女性性兴奋时的五种表现,当中之一为:“五曰尻传液,徐徐引之。”[25],这被认为是对女性潮射的描述[24]。白行简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也曾提到了这种现象,其提到刺激阴道内某处时,会有大量液体射出[24][26]。印度的《欲经》也提到了女性射液的现象[24]。

16-18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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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医师莱姆纽斯(英语:Laevinius Lemnius)在16世纪时提到一个女人如何“吸出男人的种子,并且把自己的种子糅合进去”[27]。在17世纪,法国妇产科医师莫理士(英语:François Mauriceau)提到“女性尿道口的腺体能在性交时喷涌出大量盐水样液体,增加了女性的温热感和兴奋”[28]。学者对女性性解剖及功能的了解在此一世纪中不断加深[29],特别是丹麦的巴塞氏家族对于这方面的贡献。

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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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解剖学家格拉(英语:Regnier de Graaf)于17世纪写了一篇极具影响力的论文《关于女性的生产器官》,它后来成为了当时这一领域上引用量最多的文献。格拉尽管探讨了相关争议,但同时支持亚里士多德的观点[30][31]。他验证了该些液体是来源自围绕尿道的腺体结构和管道。

[VI:66-7]在整个尿道管旁边存有非常薄的粘膜。在较下近尿液出口的部分,可以见到许多大的腺管开口或空隙,偶尔可以见到从那里分泌出相当数量的液体。

在薄粘膜和刚才探讨过的肉样纤维之间存有发白的膜状组织,其围绕着整个尿道,厚薄大约有一指左右……可以称之为“前列腺”或“腺样体”之类的名称……“前列腺”的功能是分泌该些液体,以让女性更富有性欲,在性交时性器官更加润滑。

[VII:81]女性前列腺所带来的快感就像男性前列腺受到刺激时表现出的那样。

尽管他在[XIII:212]中探讨了各种有关潮射及其来源的争议,但仍相信这种来自阴道、泌尿道、子宫颈和子宫的液体“会在性的斗争及想像中射出”。亦有迹象显示他找到了斯基恩氏腺——他在[XIII: 213]中写道:“位于阴道颈部口和尿液出口的该些管道会接收来自女性‘前列腺’的液体,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尿道周围的膜状厚体”。但当他提到“液体会在女性看到一名英俊的男子涌出”时,他并没有很好区分润滑液和射液。他在[XIII:214]中亦指出“液体通常会在阴部涌出”。但他的主要目的在于在争议中区分‘生产液’和‘欢愉液’。

19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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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性心理病理学家埃宾有关性变态的研究著作《性精神病态》把女性潮射列在标题“女性先天性性反转”之下,视其为跟神经衰弱和同性恋有关的性反转[32]:

女同性之间的性满足似乎减弱了接吻和抚摸的作用(这只能满足她们微弱的性本能),但是产生了性神经衰弱性女性射液。

弗洛伊德在他的多拉案例的研究中赋予它一个病理称谓——“歇斯底里”[33]。

女性在生殖器外观上的骄傲是她们虚荣心的一个特殊显征;她们认为生殖器疾病可以激发厌恶感,甚至使人感到极大的羞辱。这会降低她们的自尊,使她们易怒、敏感和不信任他人。阴道粘膜的异常分泌被视为厌恶感的来源。

然而当时的女性则对此给予相对积极的评价,比如说斯佩里(英语:Almeda Sperry)在1918年写给戈尔德曼的信中提到“你的爱液会节律性地喷涌而出”[23][34]。斯基恩于1880年对尿道旁腺或尿道周腺的描述亦使解剖学知识进一步累积,他宣称该腺体就是女性潮射中的液体来源之一,该腺体及后遭普遍称为斯基恩氏腺[35]。

2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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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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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早期的婚姻手册指女性潮射仍属正常现象,由维尔德(英语:Theodoor Hendrik van de Velde)编写,并于1926年出版的《理想婚姻:婚姻的生理学与技巧(英语:Ideal Marriage: Its Physiology and Technique)》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当中记录了妇女对此的不同体验[36]:

似乎大多数非专业人士相信女性在高潮时就像正常男性所做的那样,会强而有力地从身体射出什么东西。对女性而言,射与不射其实都是正常的。

由张竞生所著,兼于同年出版的《性史》亦收录了一名女性的投稿,当中她指自己在高潮时会“出精”:

迨几度纵送已经排泄了很多的液沫来了,浑身发热,呼吸急促,一阵麻醉,觉得有一股热的液质从子宫口跃出阴道直浇在他的生殖器上。泄毕,十分疲倦,想要睡去。

张竞生后称这种液体为“第三种水”,指其“丢时,女子如醉如痴,周身觉得痛快无比,过后又觉得些疲倦。与男人丢精的状态前后类似”[37]。

不过20世纪的前几十年,这个问题基本上还是没有受到人们的普遍重视。1948年,美国妇产科医生霍夫曼发表了他对女性前列腺的研究,当中包含详细的绘图。他于当中清楚地表明由斯基尼确认的尿道口腺体与直接排放物质到尿道的腺体组织的区别[38]。

尿道就像一棵树,从它的主干上会发出许多最终是盲端的分支、尿道旁腺和腺管。

当时人们最感兴趣的并不是腺体的功能,而是它们的结构和所产生的物质。关于女性潮射的更明确当代记载出现于2年之后,当时格拉夫伯格基于他对女性高潮的观察,发表了一篇研究文章[39]。

性感带总是可以在贴着尿道的阴道前壁中找到……男性尿道的同源物——女性尿道似乎也被勃起组织所包绕……在性刺激的过程中,女性尿道会扩展变大,这很容易就感觉到。在高潮结束之际,尿道会明显地向外肿胀。……偶尔,所产生的液体会大量的(射出)……

如果人们有机会观察这些女性的高潮,便可以看到大量清澈透明的液体从尿道口喷涌而出。我的第一印象是强烈的性高潮让女性的膀胱括约肌出现残缺。性学文献里介绍过高潮时尿液的不随意喷涌。但是在我们所观察到的例子中,对液体的检查结果表明其并无尿液的特征。我倾向于相信女性在高潮时射出的这些液体并非尿液,而是贴着尿道的阴道前壁的性感带腺体所分泌的。而且这些喷涌而出的液体并无润滑意义,润滑液应该在性交之初分泌,而不是在高潮的巅峰时刻才排出。

然而这篇文章的影响不大,且被当时的主流性学报告所驳斥,包括金赛于1953年发表的《女性性行为》[40]及麦斯特与强生于1966年发表的《人类性反应》[41], 两者皆视其为压力性尿失禁。虽然金赛显然很熟悉这种现象,但他仍评论指(第612页):

女人阴道收缩时,会挤出一些分泌液,少数人类似于射出。人们常常提到这种现象,并认为这是女性的射精……这当然是错误的。

麦斯特与强生在10年后亦观察到(第79–80页):

大多数女性在达至高潮时不会发生潮射……我们“已经”观察到几名女性射出一种不是尿液的液体。

(按原文强调)但却驳斥了它(第135页)——“女性潮射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错误概念”,且在20年后(1982年)仍继续拒绝承认它[42],他们在当时的著作中重申女性潮射这一个概念是错误的 (第69–70页),并称其为“压力性尿失禁”之结果。

20世纪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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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现象在1978年以前继续遭到忽视。塞维利和班内特于该年在《性研究期刊》上发表的一篇综述[43],追踪和回顾了以往历史上的争论;3年后,惠普尔(英语:Beverly Whipple)等人于《性研究期刊》上发表了3篇系列文章[44][45][46],迅即成为当前争论的焦点。惠普尔在研究尿失禁时注意到这种现象,并指出女性潮射与尿失禁经常遭人混淆[47]。塞夫黎和班内特指出,这尽管不是“什么新的知识,但对这件事的重新意识应有助我们认识‘女性之性’”。然而他们所提出的理论立即遭到像波伦般的研究者所驳斥[48],因为他们的研究方法并不严谨。精神科医师卡普兰(英语:Helen Singer Kaplan)亦在1983年指出[49]:

女性潮射(与性高潮期间的女性排尿不同)从来没有得到科学证据证实,至少可以说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像弗里斯(英语:Sheila Jeffreys)般的激进女性主义作家对此不以为然,并宣称其只是男性的幻想罢了[50]:

这只是性学文献中男性对女女性行为的幻想罢了。埃宾为女性发明了‘潮射’这一种现象。

奥康奈尔自1998年开始对此进行更详细的解剖学研究[51],澄清了潮射所涉及的解剖结构和功能的关系。她观察到会阴尿道是包埋在阴道前壁里的,除了与阴道壁紧密贴合的尿道后壁,尿道周围所有方向上都包绕着勃起组织。“阴道远端、阴蒂和尿道形成一个整合体,共同覆盖着具有上皮特征的会阴皮肤,它们具有共同的神经支配和血管分布。在性刺激之下,它们会一起作出反应”[52][53][54]。

人类学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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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潮射是20世纪人类学研究的一个主题,相关专著包括马林诺夫斯基于1929年发表的《美拉尼西亚西北部野蛮人的性生活(英语:The Sexual Life of Savages in North-Western Melanesia)》,格拉德温和萨拉森于1956年发表的《楚克:天堂里的男人》。马林诺夫斯基指出对于居住在特罗布里恩群岛的岛民而言,代指女性潮射及男性射精的当地用词皆是相同的[55]:

他们对于该些液体的射出的称呼并没有分男女(统称其为“momona”或“momola”);他们相信该些液体同源于肾脏,且功能也是一致的——它们跟生殖无关 ,不过跟快感和润滑有关。

在描绘居于楚克的密克罗尼西亚人的性关系时,格拉德温和萨拉森指出:“对于他们而言,女性性高潮的表征在于排尿”[56]。布莱克利奇[29]列举了其他存有同样观点的社群,包括乌干达的巴托罗人、摩哈维印度人、曼加伊亚岛人,以及波纳佩岛人。巴托罗人的较年长女性会教导年轻女性在青春期时“kachapati”(喷在墙上)。(Chalker,2002年,第531-2页;Ladas等人。1983年,第7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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